向永不屈服的北川统计人敬礼!
北川,一个与汶川一样让人揪心的名字。身处地震灾难中的人们说,这是一个比汶川受灾更为恐怖的地方。
北川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,东接江油,南邻安县,西连茂县,北抵松潘、平武,辖区面积2869平方公里,2007年年末人口16.05万人。北川全境皆山,西属岷山山脉,地势西北高,东南低,相对高差4229米。县政府驻地曲山镇,三面临山,一面濒河。地震袭来时,三面高山向城区坍塌,将大半县城掩埋在土石之下。原来的高山在地震中消失了,而在城中平地上,却忽然冒出了一座小山。人们说,这哪里是地震啊,简直就是新的造山运动!大灾过后,整座县城成了在呻吟中流血的废墟。
北川县县直机关和部门伤亡惨重。令人惊讶的是,有一个部门却无一人遇难。这个部门就是北川县统计局和国家统计局北川调查队。
震不垮的团队
5月12日下午两点二十八分,北川县政府办公楼6层。
县统计局和调查队的13名统计人正在像往日一样忙碌着,有的在电话核对统计数据,有的在填写统计报表,有的在撰写统计分析报告。突然,办公楼剧烈地摇晃起来,茶杯倒了,水流了一桌,滚到地板上,摔得四分五裂。电话、电脑接二连三地摔到地上,发出杂乱的声响。不知是谁从惊诧中首先反应过来,喊了一声:“地震!”
此时,局长王聪正在绵阳市党校学习,副局长余全忠立即意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。他慌而不乱,马上招呼全体统计人员向扶梯间撤退,准备带领大家跑下楼,到楼外空地避震。可是,扶梯像风摆荷叶似的摇晃起来,让人根本无法迈步。大家不约而同地抓紧了扶梯。余全忠大声喊着:“抓紧了,别撒手,别撒手呀!”只听得轰轰隆隆几声巨响,扶梯像高速电梯一样向下坠落。片刻之间,一股巨大的反向力量,传过他们的身躯自下而上逆袭过来。一阵灰尘弥漫过后,他们被令人恐怖的黑暗包围了。
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,大家开始互相呼唤同事的名字。当确认全体同志安在之后,他们认为必须迅速开展自救。在一片黑暗之中,求生之路在哪里呢?毫无经验的他们想到了光。有光就有出路!感谢上苍,他们找到了光,并沿着光的指引,相互帮扶着,爬出了死亡废墟。
面对突如其来的惨烈灾害,他们不仅成功完成自救,而且立即投入到救人行动之中。从12日下午到13日上午,这个团队不仅奋力救助附近的同志,而且积极组织能够行动的市民展开有序、有效的救助工作。然后,他们集体组织起来向相对安全的绵阳市撤退。从13日晚到14日清晨,一行人带着伤病,饿着肚子,冒着暴雨,步行20多公里,陆续从北川赶到灾情相对较轻的安县,再通过搭卡车、农用车、摩托车或救援车,历尽千辛万苦来到绵阳,见到了正在努力寻找他们的绵阳统计局局长董泓。相逢于患难之际,这些坚强的统计人不觉痛哭失声。
全建制生存,这是北川第一例。北川统计局、调查队因此被称为“震不垮的团队”。
患难之中见真情
人们评论说,重灾区的北川统计人能够全建制生存,是团队精神的胜利,也是统计精神的胜利。
张兴翠,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干部。地动山摇般的晃动仅过了大约5秒钟,北川县统计局所在的办公楼整体垮塌,她被莫名其妙地“空降”到地面,压在乱七八糟的水泥板下。这时,从旁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焦急、无助的哭喊声。没有思考,没有犹豫,甚至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张兴翠轻轻移开一些水泥块,摸到女孩的头,一把搂进怀里,安慰她说:“别怕,有我在!”然后,她带着这个女孩,寻找到一丝丝亮光,扒开沉重的障碍物,爬到了外面。张兴翠这才发现,救出来的女孩不是统计局的人,而是人事局刚参加工作的一个女孩。
杨昌军,北川县统计局纪检组长。从废墟中爬出来后,他远远看到旧城方向一片混沌浓黑,知道自己住在旧城的父母、兄弟姐妹和儿子处在危难之中。他只在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声:“爸爸妈妈、儿子和亲人们,对不起你们了!”随即开始寻找和救助自己身边的同志。
周沛华,北川县统计局综合股股长。他放弃立刻脱离险境的机会,在随时有可能再次垮塌的水泥墙形成的缝隙里,先后拉出了16位同志,以自己的危险换取了他们的生还。
余全忠,北川县统计局副局长。他从六楼摔跌到地面,没顾上自己求生,立即用手机拨打119,希望赶快叫人来救助受灾的同志。当他好不容易爬出来后,顾不上自己淌血的伤口,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废墟,从电脑中抢出硬盘,挽救统计数据。由于被同志们死死拉住,他才没能再次冲进去。
王聪,北川县统计局局长。地震发生时正在市委党校学习的他,立即开车向北川狂奔。他只有一个念头:要找到自己的同志,要和同志们在一起,并肩作战,战胜灾难。
化悲为力再救灾
在绵阳,这支劫后重生的团队得到了绵阳市统计局很好的安置。可是,惊魂初定,噩耗便接二连三地传来。
余绍蓉,一个在统计系统兢兢业业干了20多年的老大姐。5月12日这天正好是她的结婚纪念日,每年的这一天,他们夫妻的结婚纪念雷打不动。然而,今年的此日,她再也见不到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恩爱丈夫了。
张兴翠,不仅失去了年仅7岁的女儿,担任乡镇干部的丈夫也下落不明。
副局长余全忠,灾难中痛失了自己的爱妻……
在这场大灾难中,北川县统计局和调查队虽然得已全员保全,但几乎每个人都失去了家庭的完整!有的丧夫,有的丧妻,有的痛失爱女。世间之痛,莫过于此。
然而,他们知道,还有很多父老乡亲被压在废墟之下,等着他们去营救啊!他们怎能守在安全的地方,接受救助,倾泄悲痛。他们决定,化悲痛为力量,重新杀回灾区,与灾魔展开第二次搏斗。所有的男同志,特别是党员,除重伤员之外,都返回北川,投入到抗震救灾工作之中。
至记者发稿时止,这支震不垮的统计团队,仍然活跃在北川抗震救灾前线。5月17日下午,正当记者赶赴绵阳看望他们的亲人时,北川湖堤爆裂,湖水四掠,救灾军民十分危险。但他们通过电话,向留驻绵阳的亲人报告,表达了决不撤退、誓与灾魔奋战到底的决心。
四川省统计局局长郝康理在赴灾区慰问时深情地说,再大的地震也震不垮这支素质高、意志坚、责任心强的统计队伍,再大的困难也撼不动统计人团结协作、迎难而上、敢于拼搏、勇于牺牲的精神。正是有了这些高贵的品质和顽强的精神,才使我们普通的基层统计工作者毅然超越了个人的安危和悲痛,超越了本能的恐惧和生理的极限,超越了小我,升华为人们心中真正的英雄。
亲爱的全国统计同仁们,面对惨烈的灾难,面对这一颗颗饱受折磨和伤痛却金子般闪光的灵魂,记者深切地感到:再多的泪水也表达不了我们的同情,再多的笔墨也书写不尽我们的崇敬,再多的关爱和援助也显得远远不够、远远不够啊……